清楚系的一见钟情

呃、假如我说人设取材于爱丽丝梦游仙境,这话是可以说的吗?



“喂、喂。”

下雨的火车站,没有完全遮住细密雨丝的天蓬一片一片连成灰白的方块,分散的好像女孩手里拿着的菱格链条包,他暂时想不起来自己究竟是谁于是只能躺着,随着丝丝的水珠窜到他嘴边,然后被女孩温暖柔软的手轻轻抚去。

铁皮方顶、呜咽般的呼啸、扑上脸庞的泥水。

没有伞的爱妮带来了上天的旨意,她合拢的双手可以托起一只不小心掉下窠巢的新生燕子,也可以遮挡在Elan的头顶裹尸布似的将要盖在他脸上,十指微弯地向下扣着。

Elan感觉自己几乎要死掉。


事实证明有些机缘巧合能让烂人搭上一辈子或许都不会遇见的天使,刚好要回乡下老家的爱妮并不在意带上一个满口胡说八道但有时很沉默的男人,他托腮凝思时爱妮总是会想方设法地让他更开心一点。

其实这时装作不知道会更好,很显然他陷入了疯狂的挣扎,面对着重重的挫折和恐惧、无力,他早就已经落入这个陷阱中———爱妮沉浸在自己幻想出的小说世界中而忽视了Elan闪闪发亮的眼神,他说。

“啊,爱妮小姐,请抬头看看我。”

侃侃而谈的男性得到了爱妮似懂非懂的认可,于是他更加起劲了,年长而魅力加倍的男性有些紧张地加快语速,丝毫不顾及爱妮究竟听懂了哪一步。

“您实在是一个非常好心的人,您不但救助了倒在路边的我还这么大方地邀请我进行旅行,这种行为虽然鲁莽,并且可能给自己招致祸端——啊我的意思是我当然从来没有加害您的意思,只是想对这种行为表达我的一些不赞同,当然我还是很感激您。”

大致意思相同的几句话被他翻来覆去地说着,爱妮头晕目眩的同时奇异地体会到了他的意思,就像兔子或者海狸是敏感的动物,狗是热情的动物那样,Elan使她自然而然地想起来家里农场的一切。

“啊,是的,但是您也不必客气,长途旅行有人陪伴对我而言也相当珍贵。”

面前的男性于是忽然一下子噤声,如同被按下开关,很久之后他才从一种有些癫狂的亢奋状态慢慢平稳下来,仿佛一只还没有吃到心心念念骨头的大狗那样,有点闷闷不乐又焦躁不安地时不时瞥她几眼。

“……我说……”

“嗯?请问您有说什么吗?”爱妮问道。

“……我说。”他下定了决心那样,用听起来在闹别扭的声音小声地说。“我们结婚吧。”


哇。爱妮想。他简直、他简直说的好像我们已经有些什么一样。

写小说有时就需要这样的灵感一现,爱妮抽出一张草稿纸开始记录自己的想法,Elan说出那句话之后就开始了一段彻底的沉默阶段,所以两人也算是相安无事。

“啊,完成了。”爱妮终于从伏案工作中结束,写完了一个小章节的她神清气爽地看向Elan,对方恢复了一开始见面那副矜持冷静的样子,只对她微微点了点头。

这样的态度诡异的安抚了爱妮,她感觉好像自己已经通过了一关那样,并且发自内心地为之感到开心。


在接下来的旅行中,爱妮先是带着Elan在自己的家乡停留了几天,最后继续向北走,她对Elan的某种即视感日益增强,导致她不能轻易地忽视他。

有外人在的时候会变得稳重端庄,私下里两个人却总是会忍不住神经紧张和激动,Elan好像现在都不怎么适应和她待在一起。

她其实也有一种感觉,Elan相当的乐在其中。

有人说,养狗狗是要担负一生的责任的。爱妮还是对他求过婚这件事抱有怀疑的看法,虽然知道他大概是认真的,但没有这样的实感,处在这种感情挣扎的漩涡中,她也很难想象原来是跳脱的Elan在被她的态度牵着走这回事。

最后一次进行长途旅行的时候,爱妮除去精神上的疲倦还有分别的不舍,Elan对她求婚的时候,她认为自己一定是被蛊惑了那样,有点犹豫地告诉他可以。

常理而言,女性答应一个认识不久的男性的求婚是一件非常冒险的事情,特别是她已经见识到这名男性的精神状态有多不稳定的情况下。

可是他很可怜地哀求,持续的低声倾诉打动了爱妮,她知道假如这是一件自毁的事情,那么Elan早就在这种自毁状态下很久,他甚至连一点点的挣扎和呼救都没有发出。

正如他知道怎么抚平褶皱整理衣服却总是散漫地任自己衣冠不整,正如他财产丰厚却身无外物,他的第一件新衬衣是爱妮送他的旅行礼物,然后他便买了个皮箱去装自己慢慢变多的衣服。

更多的时候,Elan保护爱妮的写作不受干扰,无论是在拥挤的人群中还是正在行驶的火车上,爱妮开始创作的时候总是不会受到一点干扰,她觉得这样的奇迹是Elan带来的。

好吧,言归正传,爱妮毫不畏惧地直视他的双眼,委婉的像是哄一个孩子那样,她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变得娓娓动听。

“我知道,我也很喜欢你。Elan。可是我们在一起会有很多事情你想不到,比如说,孩子。”爱妮说。“我不想生孩子,我只喜欢写作。”

Elan奇异地注视着她,面容上散发着莫测的光。

“你不喜欢吗?还是不想生。”

严格来讲是不想生。爱妮告诉他。

旁人看起来或许不理解,还可能有些好笑,但是Elan什么也没说。

“那我们可以有孩子。”他说。“让我来生。”

他的眼神有些挑逗的媚意,轻声细语却飞快地蛊惑着面前的少女,他甚至把手搭上了她的指尖,一点一点剥离她的抗拒那样滑到她的指缝间,然后慢慢溜走。

Elan微长的头发仿佛拥挤着,堆积着一双无辜上翘的眼睛,里面满是爱妮无法拒绝的光,她不愿意继续思考,顺着凑过来的Elan和他轻轻地碰了一下脸颊。

更加激烈亲密的触碰好像都会伤害他们,维持着一条沟通桥梁的爱妮和努力不去破坏的Elan。

Elan像是被揭开头纱的少女一般,睫毛颤动着,等来了他的第一个吻。

爱妮该死的灵感爆发,沉默的Elan注视她,专注到世界里只剩下最后一个人,他早就放弃了包括个人意愿的一切奉献给一场说不定会伤害到他的人生旅程。


Elan被带上婚床的时候还有些混合的兴奋,让他心烦意乱不知如何是好,他抚摸着自己会拥有孩子的一个子宫。

刚刚他被灌了点酒,爱妮尽量让他不至于神智不清,但好像也没有好到哪里去。火车回程的时候刚好又经过爱妮的家乡,他们就在这里进行了婚礼。

穿礼裙转圈的爱妮没有什么沮丧之情,她从前就很少回家,现在不过是多了一个人和她一起在家,并没有什么无法接受的变化。

婚礼的一项内容是向自己的信仰宣誓,爱妮并不清楚Elan究竟信什么,于是只是告诉他有这个仪式,Elan无所谓又不耐烦,他很讨厌在自己幸福的道路上还有这么多繁琐的仪式,但他一个不差地做完了。

夜晚降临的时候,他知道很快什么会来到,于是以餍足的心态等待,他知道爱妮喜欢看什么样的他的姿态。他伸长着腰等待爱妮的手胡乱抚摸着他裸露在外的肌肤,痒意和一点幸福的前兆让他更加沉沦和起劲,他想要更多这样的快乐。

他好像忽然捡起来了对快感的追求,野生动物般追逐着黑暗中一点光亮,然后是爱妮对他纤瘦的胸膛的倚靠,女人有卷成一团的乌亮的头发,然后他感觉到自己的腿被触碰,随后打开了一股热的泉流,趾骨不知所措地伸展,惊慌地像鸟一样逃离。

他很快会对这种感觉上瘾的。被掌控仿佛人偶,被剥离看着自己陌生的身躯,他更喜欢扯烂琴弦一样的弹奏手法,又对蛇一般连着嘴唇开合的舔舐产生兴趣。

他因为爱妮的行为露出一点媚态,又因为自己的这一点意乱情迷而感到更多的兴奋。

他不知所措地搂着爱妮的脖子忍受一波一波温热的水流的冲洗,孩子一般困倦而睁着双眼。


第二年春天,Elan果然怀上了爱妮的第一个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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